2020年12月31日 星期四

2020年回顧

2月:2/9 Mimi 歸寧, 2/12 新娃 Juan 到家
3月:去南投拍了銀葉藤,今年唯一的出遊
5月:和Dan 學了D&D傳說中的經典桌遊,龍與地下城入門
6月:6/6 罷韓成功;6/21 世紀日環蝕
8月:8/5 咪咪的寶寶Chalten誕生
9月:因為技師無法來台灣,代替技師去麥寮出差了兩週(能分點技師費給我嗎?)
11月:幽遊白書全套補齊了!
12月:搬家進入高峰期,千年進度、小說、電影都0!太可怕了!幾年來從未有一個月如此低創作 ,低閱讀量甚至沒看完一部電影!

今年比較豐碩的成果是攝影,有時候回應孩子們給的靈感會得到出乎意料的佳作呢。今年最重大的事情就是準備搬家,10月開始慢慢搬一些物品過去,12到達搬家高峰期,丟了不少東西,生活也被打亂,希望到新家一切順利,早點恢復正常生活。


2020年11月17日 星期二

《千年聖歌》27 里斯塔山之上 On the top of Mt. Rista (2)


攝 by Wanda

黑石城堡大廳的水晶燈下,瀰漫著嘰嘰喳喳的熱鬧說話聲。這兒總是以各種名目舉辦著宴會。今天是打敗紅色火箭的慶功宴,不過對在場許多貴族而言,伊蘭卡淪落為亡命天涯的通緝犯,更值得他們齊聚在此大肆慶祝。

「公爵大人身邊總算又有了空缺。」一名夫人用蕾絲摺扇遮起笑容。

我們可要好好把握任何能獲得公爵垂青的重要機會。尤其黑石公爵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嗣,我就是他的重要繼承人之一呢。」另一名爵爺拿著他手中的香檳喜孜孜說道。如果今天是伊蘭卡的葬禮,他也一樣會在早上參加完喪禮後,晚上拿香檳慶賀。他帶著他的夫人想辦法從人群中接近達契亞。

遠離水晶燈之處,特洛伊和雷因一併坐在達契亞特別安排給他的一張舒適沙發上,好讓重傷未癒的特洛伊能夠舒服休息,除此之外,沙發就在離舞台不遠處,讓特洛伊可以縱觀全場。

「你對那些貴族只顧著向達契亞爭寵的言論感到無聊了嗎?」雷因問道。

「不會啊,當幕後主使一向很有趣。」特洛伊笑道。

「既然已經不需要向達契亞陪笑,我不想浪費時間參加這種晚宴了。」雷因厭倦地說。

「反正那些大貴族們一點都不在乎我們兩個小百姓,就來喝杯酒,確認下我新傀儡的表現。」特洛伊望向人群中心。

達契亞正親暱地挽著女伴接受身邊眾人的誇讚。燈光下,女伴緋紅的頭髮光彩耀人,黑蕾絲的喪服將白瓷般無瑕的肌膚襯得分外蒼白,細緻的臉孔鋪上了珊瑚色腮紅,嘴唇上擦了酒紅唇彩。但無論妝師的巧手將這張臉詮釋的多麼無懈可擊、明豔動人,只消一看女子呆板的舉動,還是會發現那是具精巧的的自動人偶,而且有著一張著名的面孔──安潔莉娜。

「你不能讓達契亞做點正常人類會做的事情嗎?」雷因望著戴著死人頭髮的自動人偶,覺得手中的香檳變難喝了。

「人類,本來就會做出不正常的事情。」特洛伊評論。「更何況一個人突然改變太大,周圍的人可能會懷疑他被掌握了什麼弱點。一個不被眾人信任的掌權者,很容易遭人叛變。」

雷因突然看著特洛伊。「所以那個人裡面裝得到底是達契亞還是你?」

2020年10月28日 星期三

《千年聖歌》27 里斯塔山之上 On the top of Mt. Rista (1)

 

繪 by 廣陵散


我以為奧巴迪亞早已對我們的選擇無言以對。

「往南方走吧。」沒想到奧巴迪亞再次開口。

這是個建議,亦或是個預言?

「就算死亡與腐朽已經降臨,迷霧之杖依然在指引著同樣的未來。」

──靈魂引導神殿以迷霧之杖指引方向──

「尚未完成修練的靈魂,必將重返世間,重新輪迴。」

 

 

特洛伊一大早就被痛醒,新的鞭痕和舊的槍傷在麻醉藥效退去之後輪流刺激著他的神經,痛得全身冷汗直流,繃帶上滲出的血跡緩緩暈染,變成深淺不一的褐色斑紋。

他不禁哀嚎出聲,隨即聽到床邊響起一連串慌亂的碰撞聲。

雷因猛然站起,頭髮看起來有點凌亂,鏡片後是佈滿血絲的雙眼。他扶著眼鏡觀察特洛伊的臉色,沉聲問道:「你還好嗎?」

「還死不了。」特洛伊咕囔著,腦子還有點混亂,濕透的繃帶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雷因稍微掀開了特洛伊身上的薄毯子,傷口的情況讓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雷因拉了拉房內的僕人鈴,不久之後護士和女僕踏著急忙的腳步魚貫而入,她們小心翼翼地扶起特洛伊,開始拆下他身上膿液、血液混雜的繃帶。

清理、換藥、換床單的動作在靜默中進行,特洛伊識相地配合著,雷因站在一旁不發一語,整個程序結束之後,他示意女僕留下餐車、離開房間。

「沒有酒嗎?」特洛伊看著雷因從餐車一一拿出水煮蛋、牛奶、麵包,各種健康營養的食物,嫌惡地說:「至少給我杯咖啡……」

碰!雷因用力地將餐盤放在床頭櫃上,牛奶濺出了一大半,他瞪了特洛伊一眼,惡狠狠地說:「只有這些東西,你自己吃下去,或者我直接塞進你嘴裡。」

特洛伊愣了幾秒,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隨後勉為其難地拿起食物。

2020年10月8日 星期四

《千年聖歌》26 血契約 Blood Contract (4)

繪 by 鴛鴛
 

早上七點多,黎明前的天色依然灰暗,市區卻早已人聲鼎沸。平常正急匆匆往不同工廠方向去上班的人們,此刻正一齊往同一個方向前進,將主要幹道擠得更加水洩不通。他們穿著工作服,舉著大字報,還有人拿著傳單小報給路邊好奇的民眾,而有些人看著看著就跟著加入遊行隊伍。

艾森納爾礦坑許多區域都囤放著管材、各種零件、點火系統,還有不少只要組裝就可以使用的大型設備。離入口不遠處有一座臨時平台,特洛伊與雷因在平台側邊的準備區,觀察湧入的人們。

「聚集多少人了?」特洛伊倚著牆面,向雷因詢問。

「八百人左右,差不多到達需要的人數了。」雷因掐算著人數,然後皺了皺眉頭望向特洛伊。「出場前你先把襯衫扣好。」

口紅印,脖子上。

雷因不爽的聲音傳入特洛伊的腦中。

「真貼心。」特洛伊念著,一邊把敞開的領口襯衫扣上時,雷因又拋了一條領帶過來。

「自己繫上。」

「讓觀眾等太久會引起暴動的。」

雷因雙手交疊在胸口,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2020年9月24日 星期四

《千年聖歌》26 血契約 Blood Contract (3)

 

攝 by Wanda

在一片乳白的花海中,拉斐爾在賞花,花瓣纖長,前端狀如指尖。天幕極黑,不見一顆星,可是天上卻有兩扇窗,碩大的雲月兀自流過又出現。時間在窗外飛速流逝,然而他眼前的花皆處在永恆之中,既不含苞綻放也不凋謝,全然盛開如一片矮小的白色森林,唯有在他經過時微微晃動。

他依稀記得他是逃難到這裡,凌亂的衣衫下,清楚可見身上剛被刺下的刺青──那是一條蟒蛇的圖樣,從腿環繞過腰,經過胸口再纏上手臂。

驀地,有種細長東西在血管裡鑽動的異樣感,宛若血管裡有千萬條蜈蚣和蟲子在皮膚底下狂歡,令那刺青鼓脹起來。圖樣開始扭曲爬動。

拉斐爾這才發現身上已不是什麼蟒蛇刺青,是一隻隻蒼白的手!手連著手,繡在他皮膚上,新鮮的疤痕還泛紅腫脹。隨著血液裡的騷動,那串彼此纏結的手從他皮膚底下浮凸而出,小小的乳白色手指掙脫皮膚表層,在空氣中胡亂掙扎。

他身上長出了手掌花,月下的風從天上的窗流淌進來,花朵隨風搖曳。

花兒靜靜美美,他低頭賞花,全身卻如起疹。

乳白色的手花在月色下螢螢發光,花朵中心有東西冒出來,先有如花蕊,然後逐一變寬,逕自長成一隻小手,接著手掌心又長出一隻小手,如草莖一節節生長,那串手越長越長,猶如鍊子般緩緩伸長,纏上他的脖子──

2020年8月29日 星期六

《千年聖歌》26 血契約 Blood Contract (2)

攝 by Wanda


特洛伊走回房內,手中握著一顆瑰麗非凡的寶石。這麼大的鑽石,一定價值連城,但這是特洛伊第一次偷到鑽石卻一點都不開心。

他不記得自己何時出手,更不知為何手中只剩下那顆詛咒鑽石。午夜美人彷彿畏懼墜落地面,於是掙開鑲嵌逃脫。現在偌大的鑽石在他耳邊興奮尖叫,一陣陣的怨毒聲音裡頭多了一名熟悉的女性聲音。

嘖,我遇過的詛咒還不夠多嗎?

特洛伊一身冷汗,會吸引詛咒的共鳴者體質是他討厭的事之一。

他坐到爐邊的沙發,讓身體回暖的同時,冷靜下來思索,他當然不能讓午夜美人的詛咒也索他的命。自動人偶站在壁爐邊,如同平常沒有接到指令的樣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維克多,你知道嗎?」特洛伊自言自語道。「午夜美人喜歡挑上具有獨特慾望的靈魂,像你吧,著迷自動人偶到將自己做成人偶……」

房間忽地變暗一秒,特洛伊謹慎地望著恢復的燭火。

2020年8月18日 星期二

《千年聖歌》26 血契約 Blood Contract (1)

攝 by Wanda


「遺忘,無法讓世界前進。」灰霧在奧巴迪亞腳邊繞。

「這次不一樣。他居然成了支配者。」

他,我依然懦弱地不敢指名道姓。

「所以我才來找你們……波勒克斯、卡斯特,你們還來的及留下歷史給後代。」

「不。」我握住了卡斯特的手,堅決地說。「我們寧可就此永遠自我流放。」

「懲罰。」卡斯特喃喃地說。

奧巴迪亞沉思了一會,露出慘澹的笑容,彷彿他看透我們已經遠離命運的交叉點。

「你們的確回不去了。」

預言,我收到了。

 

 

到黑石郡第十九天,距離特洛伊答應國王解決達契亞的問題倒數三天

 

凌晨兩點的深夜裡,黑石城堡一座座高塔淹沒在厚重的灰燼之雲中。強風吹過高空,捲起些許雲霧,高樓燈火照耀出一抹在半空中閃現的紅,旋即又被雲霧吞沒之。

「鳥兒啊,應該自由飛翔。」露臺一角掛著個鳥籠。安潔莉娜望著巨大籠中的貓頭鷹。「尤其如此年輕美麗的雪鴞,像是標本一樣被關在金籠子裡,真是可憐。」

「那怎麼不現在就放走牠?」特洛伊咳了兩聲。

高處的風格外寒凍,就算靠近火炬式暖爐,特洛伊還是沒有感受到多少溫暖。風老是把暖爐的暖氣吹走,他跺了跺腳,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腳趾。

反倒是安潔莉娜雙頰白裡透紅,一身藍灰色的水貂皮將她的身段襯托地更加柔美。她雙唇微張,輕笑了起來。

「別開玩笑了,特洛伊,你明知道只要讓那漂亮的雪鴞在外頭待上幾天,喝幾口工業廢水,吃幾隻受汙染的魚,牠就活不了了。」

「我看這種鳥兒是備受寵愛、又嬌貴無比的公主吧。」特洛伊瞥一眼雪鴞。雪鴞在水盆邊喝水,不時抬起頭,盯著牠身旁些許綠意盎然的植物,似乎是在發呆。

「牠們是美麗的生物,天空的精靈。」安潔莉娜輕嘆一聲,將籠子罩上黑布,將雪鴞與充滿刺眼光芒的人工世界隔絕開來。她看向特洛伊,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視。「反而人類真像是雜草,在醜惡的環境中依然能興盛發達。」

2020年6月26日 星期五

《千年聖歌》25 改變者 Changer

「洛克,投降吧。」
攝 by Wanda


我聽著奧巴迪亞談論未來。奧巴迪亞不會找人閒談,我等待他留下給我的預言。終於,他說:

「你有機會彌補你在覺醒神殿裡犯下的過錯。」

聽到覺醒神殿,卡斯特坐直了起來。他很緊張,我知道。

「錯誤永遠無法彌補。」我嘆了一口氣。「世界需要學會遺忘。」

那個名字必須被抹煞,因為一聲輕輕的呼喚,強大的災厄之力將從彼方而來。

 

 

到黑石郡第十八天,二月十六日

 

最後這一戰結束得很快。

天氣陰沉,山中滿是霧,能見度不到三公尺,正如泰勒所期許的天氣。他希望王國軍什麼都沒注意到,就這樣全軍踩進陷阱中。他應該要感謝伊絲神帶來的濃霧,但在極為安靜的等待中,他卻莫名消沉。

霧氣凝結在鎧甲上,鎧甲邊緣似乎滴起水來,泰勒再仔細一聽,原來只是山中的細微聲響。樹葉沙沙作響,鳥兒尖鳴,幾縷輕巧的灰色影子從霧中掠到天際。

下一秒鐘,號角聲從彼端傳來。

「向迷霧之杖神發誓,我願一年不喝酒,如果王國軍沒有發現……」泰勒握緊他的斧頭,心臟急跳。

王國軍在陷阱前止步,一步不差。

「他深淵的!」

這幾天基地的監控嚴密地無懈可擊。補給泰勒親自帶隊,陷阱作業他親自監督,並且時常隨機點名,確保沒有一人偷偷離開基地。王國軍怎麼知道他們的陷阱的?

迷霧之杖神啊,為什麼?

泰勒滿腹疑惑,明知將所有問題歸咎於命運是如此粗淺,卻無法阻止自己這麼想。繚繞身邊的霧氣好似迷霧之杖神的使者,在他耳邊低語,凡人若想對抗命運,精心盡力在最後一刻,都會變成一齣鬧劇。

2020年6月12日 星期五

《千年聖歌》24 運氣 Luck

攝 by Wanda


「瑞菲格爾正在重新形塑這個世界。」

奧巴迪亞的聲音停留在霧氣裡頭,彷彿擔心會引起支配者的注意,然而,他確實勇敢地說出了昔日舊友的名字。

「你們應該也注意到了,惡魔突然從大地上消失,空氣中的魔力逐漸稀薄,聖職者也正在失去法力。不出幾年,人類的生存範圍將不局限於聖城,不必再仰賴上祭的引導與聖騎士的守護。此後,人類將遍佈大地,尋找替代魔法的力量,新的文明即將誕生。」

奧巴迪亞的話語一向不只是先見之明,而是預言。

 

 

到黑石郡第十七天,二月十五日

 

「誰在那裡?」

泰勒害怕地質問,同時閃進岩縫間,僅剩的那顆眼珠在陰影中凸顯出一抹白。直到確認對面的岩石太小,不可能有人躲在後頭,他才像隻壁虎般滑步出來。一陣大風穿過狹窄的岩壁間,發出鬼魅般的尖嘯聲。灰燼之雲覆蓋黑石郡以來,天空上就再也看不見星星,唯一的光源是高掛天上的雙月,光芒冷冽如霜。

泰勒側著身體扶著峭壁繼續移動,眼前的道路晦暗不清。為了保護洛克的未婚妻莎夏──他的姊姊,這條路沒幾個人知道,但他仍然不時回頭張望,確保自己的行蹤沒被發現。

沒有人知道我離開基地。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裡。泰勒不停告訴自己。

「嗚──!嗚──!」

詭異的叫聲讓泰勒立刻緊貼岩壁,大氣不敢喘一聲。是貓頭鷹吧?他想著,他真他深淵的需要一瓶酒,尤其身子撞上了岩壁,幾小時前新添的瘀傷變得更加疼痛。

人們說,所有人都喜歡洛克,因為洛克的理念振奮人心,讓紅色火箭光芒耀眼;但洛克身邊最親近的人都知道,他們必須無時不刻戰戰兢兢,以免惹惱洛克。雖然每個人都告訴泰勒,泰勒是例外的,泰勒不需要害怕洛克,因為泰勒是洛克最信任的左右手,是洛克未來的舅子。泰勒可以儘管提出建議,洛克多少會納為參考,不然誰要是像他這麼多次惹毛硬漢洛克,早就被一拳斃命──是啦,他是沒有被打死,但他深淵的免不了要忍受幾顆大拳頭。

2020年6月4日 星期四

《千年聖歌》23 布布克鴞 Boobook (2)

白隼 繪 by 廣陵散


在凱提著空桶離開後,拉斐爾便來到樹下。彗星像美麗的王后般端坐在拉斐爾左手上,注視著枝幹上的布布克鴞。
他是我的人。彗星宣示主權般說道。
你的愛人。布布克鴞理解道。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拉斐爾打招呼。彗星說你有我需要的情報。你方便告訴我嗎?
既然你們都招待我了。我有看到你們在找的那群人。他們在一座山上。
在哪邊呢?拉斐爾用右手朝東南西北各比了下。
布布克鴞的頭轉向西北邊。往那邊直直飛過去,飛一陣子。
拉斐爾知道他不可能直直朝西北方一直走,也無法用動物籠統的時間感來判斷距離。
謝謝你,不過我不會飛。如果我能見到你記憶裡的那座山,對我會比較容易。拉斐爾問。你願意讓我看看你的記憶嗎?
布布克鴞的反應很奇怪。牠瞪大圓圓的黃眼睛,恨不得能把眼睛瞪更大似的。
原來是你。
什麼意思呢?拉斐爾被打量地心裡毛毛的。
是不是把你當成樹,棲在你身上,就能分享記憶給你?
噢,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身上有樹木的味道。布布克鴞低下頭湊近拉斐爾。鷹,樹的孩子居然是你的愛人,真教我羨慕。
我的拉不只很香,他一直都很不可思議。彗星驕傲地說。
拉斐爾忍不住聞了一下自己,沒聞出什麼,一臉疑惑地看著彗星。彗星貼上拉斐爾。拉,你最近特別好聞,有著乳香與檸檬的香氣。

2020年5月29日 星期五

《千年聖歌》23 布布克鴞 Boobook (1)

繪 by Wanda


在被黑暗包圍的夜晚,星光居然有些刺眼。寧靜的灰霧在我身邊升起,替我遮住了那些光芒。

奧巴迪亞來了。

這是我這一生第三次見到靈魂引導的共鳴者,也是最後一次。

 

 

到黑石郡第十六天,二月十四日

 

黑石郡軍營的一間辦公室由於王子的到來作了更動。原本房間中央有兩張辦公桌,現在一張移到了入口前方,由白隼.霍爾札特坐鎮。就算進入了辦公室,越過一臉冷酷的將軍,也只會見到一面裝滿厚重檔案的檔案櫃,必須再拐個彎才能走到王子的座位。這樣擺置的目的很簡單──任何來人都必須先通過將軍的親自檢查,而且能防止對王子的直接攻擊。

此時,丹頓上校正站在王子前方,報告關於逮捕伊蘭卡失敗一事。

「罷了,既然通緝令已經發佈,就先別費心找伊蘭卡爵爺了。」拉斐爾的手擱在一張信紙上,信紙旁是個拆開的信封,上頭的封蠟章印有達爾馮斯家族玫瑰與頭盔的家徽,殷紅的顏色彷彿散發出麻煩的訊號。

「伊蘭卡爵爺的父母聲稱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我很懷疑。」丹頓蹙起眉頭。

伊蘭卡.達爾馮斯已經逃到維拉齊亞了。拉斐爾沒將知道的說出口。彗星在他身後舒展羽毛。

2020年5月22日 星期五

《千年聖歌》22 偽證 Lies (2)

「再會。」 攝 by Wanda


夜裡,一艘燈火通明的蒸氣郵輪停靠在岸邊,上頭漆著艷紅的船名「蝴蝶號」。丹頓站在碼頭邊,聆聽蒸氣郵輪上傳出的歌聲,陣陣樂音在空曠的海上迴響,卻又不時被海潮聲拍斷。丹頓不知道伊蘭卡舉辦的這場晚宴、派對還是音樂會邀請了多少人。凝視著氣派的郵輪時,他不禁盤算著他與五個手下,是否能夠順利完成任務。

「請問是卡尼曼男爵嗎?」一見到有人踏上甲板,接待賓客的男僕迎上前,疑惑的視線打量丹頓,然後慢慢掃向最後一位士兵。發現來者並非他們所等待的人,男僕身後出現幾個虎背熊腰的男人,他親切的語調也變得威嚇。「不好意思,這是私人派對。」

「我們有王子殿下簽名的邀請卡。」丹頓舉高令紙,其上字跡流美的簽名在船上射出來的光線下顯得明晰。

接待的男僕臉色一僵,「長官,請容我先請示主人。」

「我只要找一個人。如果你不帶路,我們就自己進去。」丹頓不理會那個看起來高傲的僕人,領著小隊逕自走了進去。僕人們在他們身後一陣騷動。丹頓知道他們要抓緊時間了。

不需要別人領路,丹頓循著音樂聲前進,經過翅膀鑲嵌彩色玻璃的巨大黃銅蝴蝶雕像,很快就在附近找到宴會廳大門。他們身後尾隨著一個男僕。男僕沒有上來幫他們開門,就只是監視著丹頓推開沉重的大門。

先前隱約的歌聲轟然而至。前廳中央有個穿著皮衣的男人在唱歌,大廳高空垂掛的枝狀燭台插著黑色蠟燭,底下淡淡的煙霧瀰漫,所有人皆戴著面具。這景象讓丹頓愣了一下。

2020年5月16日 星期六

《千年聖歌》22 偽證 Lies (1)

 攝 by Wanda


在距離遠古遺跡稍遠之處,卡斯特拾起了一塊地上的石板,仔細觀察。他撥開表面的濕黏灰綠色苔蘚後,像是發現了什麼,向我招了招手。小心翼翼地將石板放在地上,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清水,將石板沖洗一番。我倆同時抽了一口氣──那是一塊刻有古老伊絲符文的石板。

傳說在錫德之塔建造的初期,為了讓建造工程順利進行,便將符文刻在石板上,保護工匠不受惡魔攻擊。換言之,這是一塊自人類歷史之初遺留下來的文物。對於證實覺醒神殿所編寫年代記,無疑是一項全新的斬獲。卡斯特露出久違的微笑,將石板用布巾包起,收進背包。

然明明親眼所見刻有符文的石板,我內心卻止不住疑問。

曾幾何時,我已經不再確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到黑石郡第十五天,二月十三日

 

馬車在顛簸的道路上前進,每經過一個坑洞,特洛伊的臉色就更顯蒼白。披掛在肩上的西裝外套在一次震動中落下,他卻仍然緊閉雙眼,維持同樣姿勢,無力靠著車廂。

「儘管醫生說你可以走動,但是搭馬車果然還是太勉強了。」雷因撿起外套,披回特洛伊身上,從特洛伊的襯衫領口處可以看見繞過肩膀的繃帶。他皺起眉。

「你的意思是這段路我應該用走的嗎?別開玩笑了。」雖然因為彈殼碎片傷到了特洛伊的肺,醫生建議特洛伊盡量不要說話,但他顯然把這番話當作耳邊風。「距離我答應國王的日期只剩六天。」

「我只希望下一次你別把血濺在我的西裝上。」雷因摘下眼鏡,按著眉心緊繃的肌肉。別再給我額外的工作了。再一天我就能達成一週只睡三小時的紀錄,真是可喜可賀。

「計畫成功後你就放個長假吧,好好睡到自然醒。」

雷因抬高雙眼注視特洛伊,沒戴眼鏡的眼神有些渙散,「不是說好不要讀我的心嗎?」

「累得時候很難控制讀心的能力,眼睛閉上後聲音來源又更難分辨。」特洛伊睜開眼,慵懶地看向雷因,嘴角微微上揚:「尤其你又離我這麼近。」

雷因白了特洛伊一眼,不過還是拿出行事曆開始研究適合休假的時間。但當他注意到今天已經是他們出差到黑石郡的第三週時,光想像回總公司要處理山積的文件,他的胃先抽痛起來。

「回去之後還必須先解決投資興建發電廠之後的資金缺口,你倒是考慮一下在後台作調度的我的壓力啊。雖然銀行不可能拒絕借款,但只要稍有閃失可是會讓公司面臨很高的流動性風險,錫德之塔的股價一定也會受影響……

「這種事我當然是全權交給你負責。」特洛伊輕鬆地說:「你從來不會辜負我的期待。」

「你這……自大的傢伙。

2020年5月12日 星期二

神的英文

神的各種說法
  • Lord 主
  • Our Father 我們的天父
  • God Almighty, the Almighty 全能的神
  • The Supreme Being 至上者
  • The Deity 絕對者
  • The Creator 造物主
  • The Godhead 至高者
  • The Omnipotent 全能的神
  • The Omniscient 全知的上帝

 

希臘羅馬眾神

 

希臘之神

羅馬之神

 

God

Zeus

Apollo

Hephaestus

Eros

Poseidon

Ares

Hades

Dionysus

Hermes

Jupiter

Apollo

Vulcan

Cupid

Neptune

Mars

Pluto

Bacchus

Mercury

太陽

戀愛

戰爭

地獄

商業

Goddess

Hera

Demeter

Persephone

Aphrodite

Artemis

Athena

Hestia

Eos

Juno

Ceres

Proserpina

Venus

Diana

Minerva

Vesta

Aurora

婚姻

農業

地獄

智慧

黎明

Bellona – The Roman Goddess of Was (cf. Mars)


2020年5月8日 星期五

《千年聖歌》21 命運路口 Crossroad

攝 by Wanda


人們已經逐漸不記得真實的歷史。如果他們能夠親眼見到錫德之塔,並且由覺醒神殿的司祭們來傳達這座塔存在的神聖意義,人們是否會因此更親近神明、同時也更了解世界的起源?

 

 

二月十二日

 

艾蒂亞昨天煩惱了整晚要不要接受雷雅托瓦國女王的邀請──那可是來自至尊至貴、堂堂一國女王的邀請!艾蒂亞仍覺得她只是個平凡無奇的女孩,誠惶誠恐,她應該要馬上答應。

然後白日來臨,她還是回去聖水醫院。她有種感覺,一個不明白的決定,讓女王等她幾天甚至幾週的大膽決定。她得先把某股即將一發不可收拾的火焰撲滅,才能接受那份隆重的邀請。

伊絲神啊,她禱告,請與我同在。請與大家同在。

她踏進鼎沸的人聲裡,人們帶著他們受傷或生病的親友前來,渴盼奇蹟的心情之中,憂慮、焦急的氣氛有如溫度急速升高的烈火。是因為巴里。一個孩子的死亡,有如太陽的蝕影,掠過每個人驚恐的心中。

2020年4月17日 星期五

《千年聖歌》20 不治 Declared Death

繪 by 鰻魚 X Wanda


錫德之塔的遺址是覺醒神殿代代傳承下來的秘密之一。每一任的上祭都承擔著守護這項秘密的使命,以確保神聖之地不受侵犯、不被干擾。
建造能夠托起靈石補天的錫德之塔,是人類團結一致的證明。在完成補天的任務之後,為了防範任何力量破壞封印的天洞,塔在天雷中崩毀。
然而,在我曾讀過的偽史中卻指出,人類建造錫德之塔是因為在熬過了天火與大洪水的侵襲之後,變得過度狂妄,甚至想建造直通天際的高塔以挑戰神之領域,最後在伊絲神的怒氣之下被擊退。


二月十一日,午後

一個臉色發白的孩子被推進聖水醫院的急診室,瘦小的身軀只佔了半張病床。
「可憐的巴里,我們已經到了最棒的醫院,這裡的醫生一定會治好你的。」病床邊的母親聲聲呼喊著,「你要加油,答應媽媽,好嗎?」但孩子的雙眼仍然緊閉、渾身顫抖。父親陰沉著臉跟在一旁走入。
這對前來求醫的家庭只是眾多排隊患者之一。
上個禮拜艾蒂亞以奇蹟之力治療病人的消息上了新聞後,雖然僅被放在報紙副刊的奇聞軼事,聖水醫院還是湧入大批人潮。好奇的、和絕望的,都指名找她。
「這樣的情況持續多久了?」身著司祭袍的菲力普前來詢問,一邊量體溫和血壓。
「他已經發燒好幾天了……」巴里的母親欲言又止地說。「我以為一陣子就沒事。」
「怎麼拖到現在才來?」菲力普皺眉看向血壓計,血壓難以量測。他接著量了脈搏,脈搏微弱到難以察覺。
「你以為每個人都有錢可以到大醫院看醫生嗎?」一旁的父親冷冷地說。
「三十四點九度,體溫太低了。」菲力普看向手中的溫度計,神色嚴肅。男孩神情非常痛苦,氣若游絲一聲哀鳴都發不出。
「巴里前幾天一直抱怨肚子不舒服,我以為是腸胃炎,吃個藥就好了。」母親緊張地解釋著。「不過他說上廁所的時候會痛,好像有火在燒。」
「如果是腸胃炎還沒太大問題。」菲力普伸手按壓檢查,結果在後腰附近摸到一小塊凸起。「巴里可能有泌尿道感染,而且導致了腎膿腫,但我更怕是膿腫破裂,膿汁流至腹部各處,已經出現了敗血症。」菲力普冷靜地說。任何時刻醫者都必須保持冷靜。

2020年3月27日 星期五

《千年聖歌》19 自動人偶 Automaton

「先生,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攝 by Wanda



我們吟唱著神殿長老們傳授的真言,懷抱著一絲希望能將「地鏡」的池水淨化,替自己贖罪。
我們緩緩將手掌放至水面,全身因為恐懼而不住顫抖,但純黑的水面卻紋風不動,彷彿與我們存在於不同的空間。
支配者的黑雷在遠方的天空閃耀,沿路劈打出一片焦土,朝我們的方向席捲而來。卡斯特及時將我拉離地鏡,我們狼狽地躲入岩石間,屏住呼吸。支配者的黑雷落在地鏡上之後,不知為何消失不見了。
我們不敢逗留太久,匆忙離開了地鏡,在山腳下稍作休息。思緒因為不停的思考而顯得混亂。我拿出紙張與筆,將雙眼所見以及內心所想的一切記錄下來。
我們在內心祈求著,這份紀錄能夠代替失去共鳴力量的我們,為這個世界帶來益處。


到黑石郡第十二天,二月十日,夜

安潔莉娜的寢室裡閃爍著繽紛的光暈,燭火的澄光、茶几上的藍水晶燈、梳妝鏡旁的玫瑰花燈、從天花板垂下的綠色垂燈,以及安潔莉娜胸口璀璨的午夜美人寶石,讓原本就還沒從貧血中回復的特洛伊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特洛伊,你怎麼變得如此狼狽呢?」斜躺在床上的安潔莉娜慵懶地說:「讓我無聊了這麼多天,你可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
「聽妳這麼一說,今晚的小狼狗要接受處罰囉?」特洛伊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安潔莉娜。
安潔莉娜輕拉特洛伊的領帶。「那我該怎麼懲罰你?方法無窮無盡呢。」
特洛伊順勢躺下,將臉埋入安潔莉娜的頸肩,聞到她身上接骨木的香氣。安潔莉娜輕哼一聲,手滑進他的外套底下,隔著襯衫撫摸他。
他抬頭望向她。她幽暗的眼神帶著挑逗,紅豔似火的長髮有如熔漿,充滿危險的索求。
他將雙手滑過她的脊背,摸索解開馬甲的繫帶。
「唔……」動作牽動了傷口,特洛伊不禁因疼痛分神。安潔莉娜稍微分開了兩人的距離,修長的手指在特洛伊左肩的繃帶上游移。
「是因為我受傷的嗎?」安潔莉娜露出無辜的神情。
「是我太不小心,上次離開這裡的時候讓公爵大人發現了。」
「呵。」安潔莉娜笑出聲:「你不過是隻小狼狗,公爵大人根本不屑一顧。」
「男人也是善妒的,尤其是像公爵大人這樣有強烈佔有慾的男人。」
安潔莉娜忽然變得冷淡:「我不是他的妓女,我愛跟哪個男人睡是我的自由。」
特洛伊打量著眼前表情變化多端的女人,今晚的他有點力不從心,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凜冽北風從沒關緊的窗縫吹進房內,酒紅色的絨布窗簾掀起了優美的弧度,在落下的窗簾後方,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人影。
特洛伊背脊一涼,直到人影出現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氣息,這麼大意的行為實在不像平常的他。
「誰?」特洛伊下意識使出共鳴之力要令對方感到恐懼,無法圖謀不軌,但那人卻不為所動。
安潔莉娜轉頭看向特洛伊緊盯的角落,咯咯笑了起來。她優雅起身,裙子長擺隨著步伐飄動,將窗邊的那人推向燈光下。「特洛伊,仔細看看,他是誰?」
「先生,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效勞的嗎?」眼前僕人裝扮的男子微微前傾,向特洛伊鞠躬,深色的髮絲掉落在額前。他再抬起頭,紙白的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眼珠反射著室內的七彩燈光,透漏著詭譎的氣氛。
特洛伊換對男子使用讀心的能力,卻什麼也沒聽見。怎麼可能?我的能力不只對小王子無效,還有其他人?
「噢,維克多.蕭,給那位先生一杯酒壓壓驚,瞧他臉色慘白,猶如看到鬼的樣子。」
在安潔莉娜下達指令之後,細微的齒輪轉動聲響起,維克多走向紅酒櫃,倒了一杯紅酒,放在銀盤上,端給特洛伊。
「這張臉真的是維克多,怎麼回事?」特洛伊打量那名男子。《機械玫瑰》那齣戲裡真正發生的事情特洛伊當時可看得一清二楚。難不成他是惡魔侵占臨死軀體的活死人?不,沒有惡魔氣息。
維克多轉身退到一旁,齒輪轉動聲隨即停止。
特洛伊遲疑地問:「自動人偶?」

2020年3月13日 星期五

《千年聖歌》18 小獵犬 Pointer

「快出來。」拉斐爾輕聲說 攝 by Wanda


我們所認知的天洞是世界的缺口,混沌的入口,世界隨時都有可能因此被撕裂。所幸眾神封印洞口,並惠賜凡人共鳴之力,立下人類必須和眾神共同維護這脆弱世界的無形約定。
然而,天洞的位置飄忽不定,肉眼也難以搜尋到天空破裂的空隙。支配者為了尋隙再次引進異界的力量,在眾神的封印之上設置了了一個印記——地之鏡。
如果不是找到了地之鏡,我們也無法肯定我們正站在天洞之下。
我牽著卡斯特的手走到地之鏡旁。支配者的詛咒讓四周水氣凝滯不出,最後逐漸化為一座湖泊。
黑湖如鏡面倒映著周遭景物,如同在神殿中面對記憶之鏡的情況一樣,卡斯特摀著臉,不願意直視被映照出的自己。


到黑石郡第十一天,二月九日

傍晚五點左右,士兵們結束操練後便離開校場,排隊把槍放回軍械庫,不過將軍白隼.霍爾札特依然留在校場,因為王子看上了這片空地,前來放鷹。
「殿下看起來氣色不錯。」一同留下的丹頓上校說道。
「應該恢復差不多了。」白隼用食指把香菸上的煙灰抖落。冬日餘陽下,氣溫只比攝氏零度高了一、兩度。
他們一齊望向王子。原本醫生建議王子多作休息,少年是答應了,但卻不愛待在高級官房內,而是喜歡待在軍營裡最大的那棵樹下,陪伴他的鷹。
「人們為什麼會這麼疼愛寵物?」丹頓問道。
「不疼是養來打的嗎?」白隼敷衍地回答。
白隼從沒養過寵物,並不知道答案,沒想到丹頓發出大笑。指間的菸燃燒出淡淡的烟草味。時光悠緩,可是白隼最近深深體會到,一旦放鬆下來,時間反而過得飛快,快到來不及反應。
先是地震使王子從山邊裂縫摔進地底,差點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沒想到這件事才過三天,王子在街上散步時隨著一陣霧失蹤,短短不到一分鐘內,在附近屋舍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倒在血泊上,不省人事。白隼難免出過紕漏,但從未像守護王子這般接二連三出大事。他差點要被國王革職。
白隼認為他該無時無刻待在王子周圍能及時反應的七步距離,也就是四公尺以內,緊盯著王子,直到這次任務結束。他深吸一口菸到肺裡,尼古丁流入他的血液,進入大腦,撫平些許焦灼。
「大伙們應該槍都收拾得差不多,準備吃晚餐了。」丹頓忽然伸出右手,「白隼,你看我這隻手。」
白隼疑惑地瞥了一眼。
丹頓要握拳,手開始顫抖,手指很勉強地碰到手心。「我這隻手以前就是在操練結束後,搬動砲管時出了意外。我的手被砲管壓斷,骨折,骨頭花了一個月才癒合。現在握拳握不實,一些精巧工作沒辦法用這隻手做。反而我當年參加布拉索夫戰爭時沒有受嚴重的傷。」
白隼把香菸丟到地上踩熄。丹頓說的這個故事太刻意了。

2020年3月6日 星期五

《千年聖歌》17 驅魔 Exorcise (2)

克里斯 by 年糕(線稿) X 火箭(上色)



「我不要打針!不是說有聖女姐姐嗎?」
伊絲神殿門口新增的診療區裡,一個小男孩正嚎啕大哭。儘管一同前來的母親不停安撫,他依舊不肯伸出手臂。
「汪!」
雪花小步來到小男孩的身邊。小男孩忽然停下了哭泣,忍不住伸手撫摸毛茸茸的大狗。貝兒很自然地牽起孩子的手,露出甜美的微笑。
「勇敢喔,沒什麼好怕的。」
眼看任務就要成功,沒想到小男孩再次放聲大哭。「有妖怪!」
「神殿裡不會有……」貝兒注意到身後冒出了一道陰影,轉過頭去,卻跟著被一張纏滿繃帶的大臉嚇得尖叫。「哇啊啊啊!」
一個重心不穩,貝兒跌坐在地上,雪花趕緊湊上前關心。
「哈哈哈哈哈!」看到貝兒狼狽的模樣,那張大臉笑得很開心。
「呃,先生,這裡是不能隨便進來的……」貝兒站起身,拍拍裙子。她原本以為是哪個意識不清的病患不小心闖入這裡,直到她注意到凌亂的金色瀏海落在海洋般透徹的藍眼前,才發覺剛才的笑聲很熟悉。「克、克里斯?」

2020年2月21日 星期五

《千年聖歌》17 驅魔 Exorcise (1)

繪 by


「真相往往隱藏在被刻意忽略的歷史之中。」
又是一個黯無星辰、無法入眠的黑夜。看似理性的論述不停糾纏著我的思緒,即使我逃避地閉上雙眼,書中那些事跡依然會在腦海裡上演,似夢似真。
我在一身冷汗中驚醒,睡在身邊的卡斯特緊握著我的右手,同時睜開雙眼。他也看見了一樣的夢境。我們看見了天洞、看見了錫德之塔的崩毀。
「我們必須親自去看起源點。」我說。卡斯特凝望著我,我總能在他那雙無邪的雙眼中讀出他的心思。我知道他已同意。
我們艱困地扶起彼此,動身前往第一次天洞出現的位置。


二月八日,米蘭堡郊區別墅

「克里斯大人,快請進。」
克里斯的後腳才剛踏進某棟郊區別墅的大門,老管家已經把宅邸的外門迅速闔上,動作快到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鐵門被甩上的回聲。
「與其這麼偷偷摸摸,不如我直接爬牆進去好了。」克里斯笑道。
「為了我家小姐的名譽,還請大人多多擔待。」老管家欠身。
「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搶著跟我這個公爵繼承人扯上關係?」金色捲髮少年神情自信驕傲,輕盈快活的腳步踩在中庭的碎石路上嘎扎作響。
「無意冒犯,請您原諒。因為小姐……
「好漂亮的傑克羅素犬!」
兩隻棕色斑點的狗兒朝克里斯跑來,一前一後繞著他,不怕生地搖著尾巴。
「別擔心,他們不會咬人。」老管家連忙說道。
克里斯蹲下來讓狗兒們聞聞他的拳頭,見狗兒們熱情舔手,便伸手摸摸牠們的頭。狗兒們被摸頭更開心了,站起來趴上客人的大腿上,不停舔著克里斯。
「我聞起來這麼香嗎?我身上沒有吃的耶。」克里斯起身與管家朝主屋繼續前進。傑克羅素犬隨著他們來到門前,忽然駐足不前。
「汪汪汪!」方才和善的狗兒們皺起鼻子、露出牙齒,朝屋內咆哮起來,彷彿主屋裡有什麼比陌生人更加危險。
「去,回去。」老管家踏上大宅前梯,揮手驅趕狗兒們,但牠們依然竭盡全力狂吠了許久。老管家雙眼視線不安地飄來飄去,「牠們最近都這樣喧擾不休,實在惹人心煩。克里斯大人,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