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8日 星期四

比恐懼更讓人感到無助的尷尬


Marchell:

我覺得尷尬是最可怕的一種狀態,比恐懼本身還要讓人無助。

有時候我覺得人生命中絕大多數的付出,好像都只是為了避免尷尬的場面...人可以為了避免尷尬做任何事。就像龍紋身裡面,布隆維斯特可以只是不好意思拒絕對方邀請,就冒生命危險進到屋裡作客。許多故事的女角可以怨嘆終生以淚洗面,只是因為不好意思向對方說出心意。一個簡單到極點的問題或是誤會可以只因為不好意思提出,就困擾一輩子。或是因為不好意思拒絕家人,就決定了一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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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王者之路》覺得成為橋兵的卡拉丁已經很慘了,但看到《魔法活船》裡面溫德洛被貶為奴隸,內心又是心疼又是糾結了好幾天。從來沒有一個書裡的主角可以讓我這麼心疼過。

卡拉丁時常在回憶,想著過去,想著教導自己的父親,也畏懼若是父親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會怎麼想,但他至少身在沒有人認識他的遠方,還能結交身邊一樣命運的人成為朋友,努力奮發向上...

《王者之路》橋兵出差就有很高的機率會被敵人射死,《魔法活船》裡面的奴隸光是待在船上就有可能死去,人們被一串鐵鍊綑綁著,連透氣都成為奢求,圓餅和飲水又髒又不足,為了搶奪資源,也或許因為過於擁擠,隔壁的人都有可能怨恨的揍你一頓,再加上悶在艙室裡屍體與屎尿的臭氣...

處在與卡拉丁同樣悲慘的社會底層,溫德洛還得忍受整船船員對他異樣的眼光,原本他在船上待久了,學了些船上知識,手腳俐落,多少有一些能以中立態度對他的船員,但當他被貶為奴隸時,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變了...而且還在自己父親的船上。

沒有朋友,還與父親共處同樣的船,父親失望又氣憤的冷言冷語,奴隸臉上的刺青為船的符號,同等於他是船的財產,不是人,也沒有人權,腳上的鐐銬讓他雙腳發膿,只是一個永遠無法逃走的所有物...

但他又無法恨父親,他會被刺青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麼,就只是因為他心地太善良...可是每次他與父親見面,只有一次比一次更加沉重的尷尬。

當然,溫德洛的父親凱爾內心裡也不好受,他原本想說那只是一趟單純的旅程,賣完這批「貨」(奴隸不是人),他就能衣錦還鄉,可是溫德洛老和自己做對,滿腦子都是莎神,想要成為教士...為什麼溫德洛就不能信讓他一次呢?其他人都知道什麼是最好的啊?他原本的計畫是溫德洛工作兩年,船上經驗豐富了,也成年了,就讓他成為大副,沒有人有比他更幸運的未來了。而現在光想到未來妻子看到自己長子臉上的奴隸刺青,一定會恨自己一輩子,原本期待回鄉的心情蕩然無存...


卡拉丁至少不用直接忍受父親失望的眼光與責打,也還能交到朋友,還有會煮著熱湯的大石。想想,要是他在橋兵營,而惡劣的淺眸人長官(帶著單純惡意可以直接怨恨的長官)換成他的父親,還得不時忍受父親失望的眼光...光想像就胃痛起來了。羅蘋實在是個有夠虐心又寫實的作家啊...

我還真想不出哪一個故事裡的角色境遇比溫德洛更慘,無父無母的孤兒型主角相較起來頓覺輕鬆許多,羈絆有時候是沉重到恐怖的,不過不太了解孤兒還是不要過早下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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