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去南投拍了銀葉藤,今年唯一的出遊
6月:6/6 罷韓成功;6/21 世紀日環蝕
9月:因為技師無法來台灣,代替技師去麥寮出差了兩週(能分點技師費給我嗎?)
黑石城堡大廳的水晶燈下,瀰漫著嘰嘰喳喳的熱鬧說話聲。這兒總是以各種名目舉辦著宴會。今天是打敗紅色火箭的慶功宴,不過對在場許多貴族而言,伊蘭卡淪落為亡命天涯的通緝犯,更值得他們齊聚在此大肆慶祝。
「公爵大人身邊總算又有了空缺。」一名夫人用蕾絲摺扇遮起笑容。
「我們可要好好把握任何能獲得公爵垂青的重要機會。尤其黑石公爵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嗣,我就是他的重要繼承人之一呢。」另一名爵爺拿著他手中的香檳喜孜孜說道。如果今天是伊蘭卡的葬禮,他也一樣會在早上參加完喪禮後,晚上拿香檳慶賀。他帶著他的夫人想辦法從人群中接近達契亞。
遠離水晶燈之處,特洛伊和雷因一併坐在達契亞特別安排給他的一張舒適沙發上,好讓重傷未癒的特洛伊能夠舒服休息,除此之外,沙發就在離舞台不遠處,讓特洛伊可以縱觀全場。
「你對那些貴族只顧著向達契亞爭寵的言論感到無聊了嗎?」雷因問道。
「不會啊,當幕後主使一向很有趣。」特洛伊笑道。
「既然已經不需要向達契亞陪笑,我不想浪費時間參加這種晚宴了。」雷因厭倦地說。
「反正那些大貴族們一點都不在乎我們兩個小百姓,就來喝杯酒,確認下我新傀儡的表現。」特洛伊望向人群中心。
達契亞正親暱地挽著女伴接受身邊眾人的誇讚。燈光下,女伴緋紅的頭髮光彩耀人,黑蕾絲的喪服將白瓷般無瑕的肌膚襯得分外蒼白,細緻的臉孔鋪上了珊瑚色腮紅,嘴唇上擦了酒紅唇彩。但無論妝師的巧手將這張臉詮釋的多麼無懈可擊、明豔動人,只消一看女子呆板的舉動,還是會發現那是具精巧的的自動人偶,而且有著一張著名的面孔──安潔莉娜。
「你不能讓達契亞做點正常人類會做的事情嗎?」雷因望著戴著死人頭髮的自動人偶,覺得手中的香檳變難喝了。
「人類,本來就會做出不正常的事情。」特洛伊評論。「更何況一個人突然改變太大,周圍的人可能會懷疑他被掌握了什麼弱點。一個不被眾人信任的掌權者,很容易遭人叛變。」
雷因突然看著特洛伊。「所以那個人裡面裝得到底是達契亞還是你?」
繪 by 廣陵散
我以為奧巴迪亞早已對我們的選擇無言以對。
「往南方走吧。」沒想到奧巴迪亞再次開口。
這是個建議,亦或是個預言?
「就算死亡與腐朽已經降臨,迷霧之杖依然在指引著同樣的未來。」
──靈魂引導神殿以迷霧之杖指引方向──
「尚未完成修練的靈魂,必將重返世間,重新輪迴。」
特洛伊一大早就被痛醒,新的鞭痕和舊的槍傷在麻醉藥效退去之後輪流刺激著他的神經,痛得全身冷汗直流,繃帶上滲出的血跡緩緩暈染,變成深淺不一的褐色斑紋。
他不禁哀嚎出聲,隨即聽到床邊響起一連串慌亂的碰撞聲。
雷因猛然站起,頭髮看起來有點凌亂,鏡片後是佈滿血絲的雙眼。他扶著眼鏡觀察特洛伊的臉色,沉聲問道:「你還好嗎?」
「還死不了。」特洛伊咕囔著,腦子還有點混亂,濕透的繃帶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雷因稍微掀開了特洛伊身上的薄毯子,傷口的情況讓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雷因拉了拉房內的僕人鈴,不久之後護士和女僕踏著急忙的腳步魚貫而入,她們小心翼翼地扶起特洛伊,開始拆下他身上膿液、血液混雜的繃帶。
清理、換藥、換床單的動作在靜默中進行,特洛伊識相地配合著,雷因站在一旁不發一語,整個程序結束之後,他示意女僕留下餐車、離開房間。
「沒有酒嗎?」特洛伊看著雷因從餐車一一拿出水煮蛋、牛奶、麵包,各種健康營養的食物,嫌惡地說:「至少給我杯咖啡……」
碰!雷因用力地將餐盤放在床頭櫃上,牛奶濺出了一大半,他瞪了特洛伊一眼,惡狠狠地說:「只有這些東西,你自己吃下去,或者我直接塞進你嘴裡。」
特洛伊愣了幾秒,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隨後勉為其難地拿起食物。
早上七點多,黎明前的天色依然灰暗,市區卻早已人聲鼎沸。平常正急匆匆往不同工廠方向去上班的人們,此刻正一齊往同一個方向前進,將主要幹道擠得更加水洩不通。他們穿著工作服,舉著大字報,還有人拿著傳單小報給路邊好奇的民眾,而有些人看著看著就跟著加入遊行隊伍。
艾森納爾礦坑許多區域都囤放著管材、各種零件、點火系統,還有不少只要組裝就可以使用的大型設備。離入口不遠處有一座臨時平台,特洛伊與雷因在平台側邊的準備區,觀察湧入的人們。
「聚集多少人了?」特洛伊倚著牆面,向雷因詢問。
「八百人左右,差不多到達需要的人數了。」雷因掐算著人數,然後皺了皺眉頭望向特洛伊。「出場前你先把襯衫扣好。」
口紅印,脖子上。
雷因不爽的聲音傳入特洛伊的腦中。
「真貼心。」特洛伊念著,一邊把敞開的領口襯衫扣上時,雷因又拋了一條領帶過來。
「自己繫上。」
「讓觀眾等太久會引起暴動的。」
雷因雙手交疊在胸口,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在一片乳白的花海中,拉斐爾在賞花,花瓣纖長,前端狀如指尖。天幕極黑,不見一顆星,可是天上卻有兩扇窗,碩大的雲月兀自流過又出現。時間在窗外飛速流逝,然而他眼前的花皆處在永恆之中,既不含苞綻放也不凋謝,全然盛開如一片矮小的白色森林,唯有在他經過時微微晃動。
他依稀記得他是逃難到這裡,凌亂的衣衫下,清楚可見身上剛被刺下的刺青──那是一條蟒蛇的圖樣,從腿環繞過腰,經過胸口再纏上手臂。
驀地,有種細長東西在血管裡鑽動的異樣感,宛若血管裡有千萬條蜈蚣和蟲子在皮膚底下狂歡,令那刺青鼓脹起來。圖樣開始扭曲爬動。
拉斐爾這才發現身上已不是什麼蟒蛇刺青,是一隻隻蒼白的手!手連著手,繡在他皮膚上,新鮮的疤痕還泛紅腫脹。隨著血液裡的騷動,那串彼此纏結的手從他皮膚底下浮凸而出,小小的乳白色手指掙脫皮膚表層,在空氣中胡亂掙扎。
他身上長出了手掌花,月下的風從天上的窗流淌進來,花朵隨風搖曳。
花兒靜靜美美,他低頭賞花,全身卻如起疹。
乳白色的手花在月色下螢螢發光,花朵中心有東西冒出來,先有如花蕊,然後逐一變寬,逕自長成一隻小手,接著手掌心又長出一隻小手,如草莖一節節生長,那串手越長越長,猶如鍊子般緩緩伸長,纏上他的脖子──
特洛伊走回房內,手中握著一顆瑰麗非凡的寶石。這麼大的鑽石,一定價值連城,但這是特洛伊第一次偷到鑽石卻一點都不開心。
他不記得自己何時出手,更不知為何手中只剩下那顆詛咒鑽石。午夜美人彷彿畏懼墜落地面,於是掙開鑲嵌逃脫。現在偌大的鑽石在他耳邊興奮尖叫,一陣陣的怨毒聲音裡頭多了一名熟悉的女性聲音。
嘖,我遇過的詛咒還不夠多嗎?
特洛伊一身冷汗,會吸引詛咒的共鳴者體質是他討厭的事之一。
他坐到爐邊的沙發,讓身體回暖的同時,冷靜下來思索,他當然不能讓午夜美人的詛咒也索他的命。自動人偶站在壁爐邊,如同平常沒有接到指令的樣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維克多,你知道嗎?」特洛伊自言自語道。「午夜美人喜歡挑上具有獨特慾望的靈魂,像你吧,著迷自動人偶到將自己做成人偶……」
房間忽地變暗一秒,特洛伊謹慎地望著恢復的燭火。
「遺忘,無法讓世界前進。」灰霧在奧巴迪亞腳邊繞。
「這次不一樣。他居然成了支配者。」
他,我依然懦弱地不敢指名道姓。
「所以我才來找你們……波勒克斯、卡斯特,你們還來的及留下歷史給後代。」
「不。」我握住了卡斯特的手,堅決地說。「我們寧可就此永遠自我流放。」
「懲罰。」卡斯特喃喃地說。
奧巴迪亞沉思了一會,露出慘澹的笑容,彷彿他看透我們已經遠離命運的交叉點。
「你們的確回不去了。」
預言,我收到了。
到黑石郡第十九天,距離特洛伊答應國王解決達契亞的問題倒數三天
凌晨兩點的深夜裡,黑石城堡一座座高塔淹沒在厚重的灰燼之雲中。強風吹過高空,捲起些許雲霧,高樓燈火照耀出一抹在半空中閃現的紅,旋即又被雲霧吞沒之。
「鳥兒啊,應該自由飛翔。」露臺一角掛著個鳥籠。安潔莉娜望著巨大籠中的貓頭鷹。「尤其如此年輕美麗的雪鴞,像是標本一樣被關在金籠子裡,真是可憐。」
「那怎麼不現在就放走牠?」特洛伊咳了兩聲。
高處的風格外寒凍,就算靠近火炬式暖爐,特洛伊還是沒有感受到多少溫暖。風老是把暖爐的暖氣吹走,他跺了跺腳,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腳趾。
反倒是安潔莉娜雙頰白裡透紅,一身藍灰色的水貂皮將她的身段襯托地更加柔美。她雙唇微張,輕笑了起來。
「別開玩笑了,特洛伊,你明知道只要讓那漂亮的雪鴞在外頭待上幾天,喝幾口工業廢水,吃幾隻受汙染的魚,牠就活不了了。」
「我看這種鳥兒是備受寵愛、又嬌貴無比的公主吧。」特洛伊瞥一眼雪鴞。雪鴞在水盆邊喝水,不時抬起頭,盯著牠身旁些許綠意盎然的植物,似乎是在發呆。
「牠們是美麗的生物,天空的精靈。」安潔莉娜輕嘆一聲,將籠子罩上黑布,將雪鴞與充滿刺眼光芒的人工世界隔絕開來。她看向特洛伊,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視。「反而人類真像是雜草,在醜惡的環境中依然能興盛發達。」
我聽著奧巴迪亞談論未來。奧巴迪亞不會找人閒談,我等待他留下給我的預言。終於,他說:
「你有機會彌補你在覺醒神殿裡犯下的過錯。」
聽到覺醒神殿,卡斯特坐直了起來。他很緊張,我知道。
「錯誤永遠無法彌補。」我嘆了一口氣。「世界需要學會遺忘。」
那個名字必須被抹煞,因為一聲輕輕的呼喚,強大的災厄之力將從彼方而來。
到黑石郡第十八天,二月十六日
最後這一戰結束得很快。
天氣陰沉,山中滿是霧,能見度不到三公尺,正如泰勒所期許的天氣。他希望王國軍什麼都沒注意到,就這樣全軍踩進陷阱中。他應該要感謝伊絲神帶來的濃霧,但在極為安靜的等待中,他卻莫名消沉。
霧氣凝結在鎧甲上,鎧甲邊緣似乎滴起水來,泰勒再仔細一聽,原來只是山中的細微聲響。樹葉沙沙作響,鳥兒尖鳴,幾縷輕巧的灰色影子從霧中掠到天際。
下一秒鐘,號角聲從彼端傳來。
「向迷霧之杖神發誓,我願一年不喝酒,如果王國軍沒有發現……」泰勒握緊他的斧頭,心臟急跳。
王國軍在陷阱前止步,一步不差。
「他深淵的!」
這幾天基地的監控嚴密地無懈可擊。補給泰勒親自帶隊,陷阱作業他親自監督,並且時常隨機點名,確保沒有一人偷偷離開基地。王國軍怎麼知道他們的陷阱的?
迷霧之杖神啊,為什麼?
泰勒滿腹疑惑,明知將所有問題歸咎於命運是如此粗淺,卻無法阻止自己這麼想。繚繞身邊的霧氣好似迷霧之杖神的使者,在他耳邊低語,凡人若想對抗命運,精心盡力在最後一刻,都會變成一齣鬧劇。
奧巴迪亞的聲音停留在霧氣裡頭,彷彿擔心會引起支配者的注意,然而,他確實勇敢地說出了昔日舊友的名字。
「你們應該也注意到了,惡魔突然從大地上消失,空氣中的魔力逐漸稀薄,聖職者也正在失去法力。不出幾年,人類的生存範圍將不局限於聖城,不必再仰賴上祭的引導與聖騎士的守護。此後,人類將遍佈大地,尋找替代魔法的力量,新的文明即將誕生。」
奧巴迪亞的話語一向不只是先見之明,而是預言。
到黑石郡第十七天,二月十五日
「誰在那裡?」
泰勒害怕地質問,同時閃進岩縫間,僅剩的那顆眼珠在陰影中凸顯出一抹白。直到確認對面的岩石太小,不可能有人躲在後頭,他才像隻壁虎般滑步出來。一陣大風穿過狹窄的岩壁間,發出鬼魅般的尖嘯聲。灰燼之雲覆蓋黑石郡以來,天空上就再也看不見星星,唯一的光源是高掛天上的雙月,光芒冷冽如霜。
泰勒側著身體扶著峭壁繼續移動,眼前的道路晦暗不清。為了保護洛克的未婚妻莎夏──他的姊姊,這條路沒幾個人知道,但他仍然不時回頭張望,確保自己的行蹤沒被發現。
沒有人知道我離開基地。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裡。泰勒不停告訴自己。
「嗚──!嗚──!」
詭異的叫聲讓泰勒立刻緊貼岩壁,大氣不敢喘一聲。是貓頭鷹吧?他想著,他真他深淵的需要一瓶酒,尤其身子撞上了岩壁,幾小時前新添的瘀傷變得更加疼痛。
人們說,所有人都喜歡洛克,因為洛克的理念振奮人心,讓紅色火箭光芒耀眼;但洛克身邊最親近的人都知道,他們必須無時不刻戰戰兢兢,以免惹惱洛克。雖然每個人都告訴泰勒,泰勒是例外的,泰勒不需要害怕洛克,因為泰勒是洛克最信任的左右手,是洛克未來的舅子。泰勒可以儘管提出建議,洛克多少會納為參考,不然誰要是像他這麼多次惹毛硬漢洛克,早就被一拳斃命──是啦,他是沒有被打死,但他深淵的免不了要忍受幾顆大拳頭。
在被黑暗包圍的夜晚,星光居然有些刺眼。寧靜的灰霧在我身邊升起,替我遮住了那些光芒。
奧巴迪亞來了。
這是我這一生第三次見到靈魂引導的共鳴者,也是最後一次。
到黑石郡第十六天,二月十四日
黑石郡軍營的一間辦公室由於王子的到來作了更動。原本房間中央有兩張辦公桌,現在一張移到了入口前方,由白隼.霍爾札特坐鎮。就算進入了辦公室,越過一臉冷酷的將軍,也只會見到一面裝滿厚重檔案的檔案櫃,必須再拐個彎才能走到王子的座位。這樣擺置的目的很簡單──任何來人都必須先通過將軍的親自檢查,而且能防止對王子的直接攻擊。
此時,丹頓上校正站在王子前方,報告關於逮捕伊蘭卡失敗一事。
「罷了,既然通緝令已經發佈,就先別費心找伊蘭卡爵爺了。」拉斐爾的手擱在一張信紙上,信紙旁是個拆開的信封,上頭的封蠟章印有達爾馮斯家族玫瑰與頭盔的家徽,殷紅的顏色彷彿散發出麻煩的訊號。
「伊蘭卡爵爺的父母聲稱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我很懷疑。」丹頓蹙起眉頭。
伊蘭卡.達爾馮斯已經逃到維拉齊亞了。拉斐爾沒將知道的說出口。彗星在他身後舒展羽毛。
夜裡,一艘燈火通明的蒸氣郵輪停靠在岸邊,上頭漆著艷紅的船名「蝴蝶號」。丹頓站在碼頭邊,聆聽蒸氣郵輪上傳出的歌聲,陣陣樂音在空曠的海上迴響,卻又不時被海潮聲拍斷。丹頓不知道伊蘭卡舉辦的這場晚宴、派對還是音樂會邀請了多少人。凝視著氣派的郵輪時,他不禁盤算著他與五個手下,是否能夠順利完成任務。
「請問是卡尼曼男爵嗎?」一見到有人踏上甲板,接待賓客的男僕迎上前,疑惑的視線打量丹頓,然後慢慢掃向最後一位士兵。發現來者並非他們所等待的人,男僕身後出現幾個虎背熊腰的男人,他親切的語調也變得威嚇。「不好意思,這是私人派對。」
「我們有王子殿下簽名的邀請卡。」丹頓舉高令紙,其上字跡流美的簽名在船上射出來的光線下顯得明晰。
接待的男僕臉色一僵,「長官,請容我先請示主人。」
「我只要找一個人。如果你不帶路,我們就自己進去。」丹頓不理會那個看起來高傲的僕人,領著小隊逕自走了進去。僕人們在他們身後一陣騷動。丹頓知道他們要抓緊時間了。
不需要別人領路,丹頓循著音樂聲前進,經過翅膀鑲嵌彩色玻璃的巨大黃銅蝴蝶雕像,很快就在附近找到宴會廳大門。他們身後尾隨著一個男僕。男僕沒有上來幫他們開門,就只是監視著丹頓推開沉重的大門。
先前隱約的歌聲轟然而至。前廳中央有個穿著皮衣的男人在唱歌,大廳高空垂掛的枝狀燭台插著黑色蠟燭,底下淡淡的煙霧瀰漫,所有人皆戴著面具。這景象讓丹頓愣了一下。
在距離遠古遺跡稍遠之處,卡斯特拾起了一塊地上的石板,仔細觀察。他撥開表面的濕黏灰綠色苔蘚後,像是發現了什麼,向我招了招手。小心翼翼地將石板放在地上,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清水,將石板沖洗一番。我倆同時抽了一口氣──那是一塊刻有古老伊絲符文的石板。
傳說在錫德之塔建造的初期,為了讓建造工程順利進行,便將符文刻在石板上,保護工匠不受惡魔攻擊。換言之,這是一塊自人類歷史之初遺留下來的文物。對於證實覺醒神殿所編寫年代記,無疑是一項全新的斬獲。卡斯特露出久違的微笑,將石板用布巾包起,收進背包。
然明明親眼所見刻有符文的石板,我內心卻止不住疑問。
曾幾何時,我已經不再確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到黑石郡第十五天,二月十三日
馬車在顛簸的道路上前進,每經過一個坑洞,特洛伊的臉色就更顯蒼白。披掛在肩上的西裝外套在一次震動中落下,他卻仍然緊閉雙眼,維持同樣姿勢,無力靠著車廂。
「儘管醫生說你可以走動,但是搭馬車果然還是太勉強了。」雷因撿起外套,披回特洛伊身上,從特洛伊的襯衫領口處可以看見繞過肩膀的繃帶。他皺起眉。
「你的意思是這段路我應該用走的嗎?別開玩笑了。」雖然因為彈殼碎片傷到了特洛伊的肺,醫生建議特洛伊盡量不要說話,但他顯然把這番話當作耳邊風。「距離我答應國王的日期只剩六天。」
「我只希望下一次你別把血濺在我的西裝上。」雷因摘下眼鏡,按著眉心緊繃的肌肉。別再給我額外的工作了。再一天我就能達成一週只睡三小時的紀錄,真是可喜可賀。
「計畫成功後你就放個長假吧,好好睡到自然醒。」
雷因抬高雙眼注視特洛伊,沒戴眼鏡的眼神有些渙散,「不是說好不要讀我的心嗎?」
「累得時候很難控制讀心的能力,眼睛閉上後聲音來源又更難分辨。」特洛伊睜開眼,慵懶地看向雷因,嘴角微微上揚:「尤其你又離我這麼近。」
雷因白了特洛伊一眼,不過還是拿出行事曆開始研究適合休假的時間。但當他注意到今天已經是他們出差到黑石郡的第三週時,光想像回總公司要處理山積的文件,他的胃先抽痛起來。
「回去之後還必須先解決投資興建發電廠之後的資金缺口,你倒是考慮一下在後台作調度的我的壓力啊。雖然銀行不可能拒絕借款,但只要稍有閃失可是會讓公司面臨很高的流動性風險,錫德之塔的股價一定也會受影響……」
「這種事我當然是全權交給你負責。」特洛伊輕鬆地說:「你從來不會辜負我的期待。」
「你這……」自大的傢伙。
希臘羅馬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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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之神 |
羅馬之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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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 |
Zeus Apollo Hephaestus Eros Poseidon Ares Hades Dionysus Hermes |
Jupiter Apollo Vulcan Cupid Neptune Mars Pluto Bacchus Mercury |
天 太陽 火 戀愛 海 戰爭 地獄 酒 商業 |
Goddess |
Hera Demeter Persephone Aphrodite Artemis Athena Hestia Eos |
Juno Ceres Proserpina Venus Diana Minerva Vesta Aurora |
婚姻 農業 地獄 愛 月 智慧 竈 黎明 |
Bellona – The Roman Goddess of Was (cf. Mars)
人們已經逐漸不記得真實的歷史。如果他們能夠親眼見到錫德之塔,並且由覺醒神殿的司祭們來傳達這座塔存在的神聖意義,人們是否會因此更親近神明、同時也更了解世界的起源?
二月十二日
艾蒂亞昨天煩惱了整晚要不要接受雷雅托瓦國女王的邀請──那可是來自至尊至貴、堂堂一國女王的邀請!艾蒂亞仍覺得她只是個平凡無奇的女孩,誠惶誠恐,她應該要馬上答應。
然後白日來臨,她還是回去聖水醫院。她有種感覺,一個不明白的決定,讓女王等她幾天甚至幾週的大膽決定。她得先把某股即將一發不可收拾的火焰撲滅,才能接受那份隆重的邀請。
伊絲神啊,她禱告,請與我同在。請與大家同在。
她踏進鼎沸的人聲裡,人們帶著他們受傷或生病的親友前來,渴盼奇蹟的心情之中,憂慮、焦急的氣氛有如溫度急速升高的烈火。是因為巴里。一個孩子的死亡,有如太陽的蝕影,掠過每個人驚恐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