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極美的夏夜。
幾位朋友與我位在一棟白色羅馬競技場般的建築裡,那裏靠近海邊,然而城市的燈火在這裡依然明亮。我們待在白色的石椅上,悠閒地晃著腳,看著遙遠深藍色的海,身邊是一盞盞高爾夫球場的那種高大電燈,照下的強烈燈光令人安心。
我抬頭望向天空,天幕上鋪滿的星星像一張教學的星座盤,星星的排列清晰到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什麼星座。
「啊啊……那是,射手座?」我問,心裡卻是非常肯定,那幾顆星星明顯地排列出一個拿弓箭的人形。
星星好藍、好多,好像從南半球到北半球可以看到的星星這裡全都可以看見。我從來不知道在充滿都市燈光的世界裡可以看到銀河,心理格外興奮,這裡真是個好地方,我這麼想著。
「射手座下面是什麼星座啊?」我問著那像是幾個三角形排列出來的抽象形狀,忽然覺得自己想像力太貧弱了。
「我也不知道耶,不過你可以google啊。」左俏皮地說,然後和一旁的宇一起繼續低頭滑著手機。
「對了,你們還記得明嗎?」我想起一個男孩。「他在戰爭時受傷送去了醫院,不知道現在復原了沒?」
「明那麼強,不會有事吧。」宇說。
「明不是只受輕傷?搞不好等下你就看到他一起來度假了。」左說的時候,我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邊。
「明!」我衝了過去,那是一個黑色衣服上有金色鈕釦的金髮男孩。
對啊,明怎麼可能有事,在這種這麼漂亮的地方,只會有美好的事情。我鬆了一口氣,開心地揉著明的頭。
鈴──
「喂?」我拿起手機靠到耳邊。「明,等等,我接個手機。」我走到角落想聽清楚對方急切的聲音,瞥見明和以往一樣對我露出溫柔的笑容。「你說慢點,你說什麼?你說明──
死了?
「怎麼可能?明他剛剛還在我旁邊……」我轉過身,卻沒看到明,我的心臟彷彿在一瞬間被冰凍而暫停,全身接著發抖。
騙人吧,這裡這麼漂亮,應該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地方……
但隨著我轉身,我的眼角閃過醫院忙碌的醫生護士。
「啊?」
我以為我至少會看到明的病床,但四周又在剎那間變成純然的黑色,像是我被關到了棺材裡面。
我哭了,黑暗無盡,我不在乎我到了哪裡,腦中只有明溫柔的笑容。
我沒有父母,沒有家,只有當朋友約我出去的日子,我才不會在看著別人回家時心裡感到刺痛。
然而明不是朋友,明總是和我在一起,一起上戰場,明是我的全部。
「孩子,你要不要和我回家呢?」
突然,我聽到溫暖的女人聲音,看到了一道光。
我看到白色的頭巾,包裹全身的黑色衣服,原來是克蕾兒修女,明的照顧者。
「拜託你代替明活下去吧。」克蕾兒修女蹲下來,對我懇求地說,她對我伸出手,眼中有淚水。
原來我還活著啊。
一瞬間牽起我的手的不是修女,是明,他帶著虛弱踉蹌的我往前走。
只要是明,什麼都可以,因為修女和明有點關係,所以我才原諒她,因為明矮小的影子又變成修女的樣子。我感覺明來到我身邊,但我看不到他。
「所以我要代替你活下去嗎?」我小聲地說:「你要把你的家也送給我嗎?讓我變成你嗎?」
明似乎默默地從我身邊,來到我的身上。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修女停了下來,我看到一棟爬滿長春藤的磚塊房子。
「歡迎回家。」修女露出溫柔的笑容。
我的內心突然充滿了一種未曾有過的期待與雀躍,家,我有家了,沒想到我能有家。
「你要不要和明一樣,也叫我媽媽呢?」修女轉過身望著我,她笑容和明一樣溫柔真誠。
媽、媽
我睜大眼睛,卻無法喊出口。
淚水止不住地流,我有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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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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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原本是一個完整的夢,剛睡醒時還想著夢故事好棒喔我一定要記下來,沒想到才過幾分鐘只剩下兩個畫面,吃完晚餐後只剩下一兩句話還記得,夢剩不到 1%(汗)。只好掰了一些橋段,勉強留下夢結尾的故事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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